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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1069 2009-9-14 14:09

【小說】夏枯草

<H2>【小說】夏枯草</H2>
<DIV class=t_msgfont id=postmessage_9626179>有時候，夜裡，我喜歡出去走走。 就在離住家附近不遠的地方，隨意的散散步。 如果時間不算太早，通常住家都已經息燈入睡， 多半只剩下幾盞還亮著的招牌，偶爾一閃而過的車子，不眠的便利商店， 還有一些流浪的貓狗。 偶爾一時興起， 甚至能在大馬路的中間，就著月光，與自己的影子跳支舞！ 我喜歡這樣的清閒，彷彿天地間只有我一個人存在。 不遠的附近，有一座小公園， 要是不太累，通常公園裡的涼亭，是我散步後休息的地點。 我會在涼亭裡吹上幾首曲子，然後和旁邊的花草樹木聊聊天。 雖然附近住家不多，亭子也在公園的深處， 但我總會很小心的，不讓笛聲傳的太遠。 今天，如往常一樣， 在涼亭裡，拿出我的陶笛，輕輕的奏上一曲.. “嗨！吹笛人..”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紫紅色洋裝的女孩子 在吹第一首曲子的時候，就覺得好像有東西靠近的感覺， 沒想到剛吹完，居然出聲了。 『呃.. 吹笛人？』 “我又不曉得你的名字，只是偶爾聽見你的笛聲，所以...” 『原來如此..』 『是我的聲音太大嗎？　真是相當的對不起.. 以後...』 “呵呵.. 我不是來抓你的啦！” “只是偶爾在夜裡聽到你吹笛子，很喜歡柔柔笛聲悠揚的感覺 ” 『這樣呀.. 我還以為我擾人清夢...』 “為什麼喜歡在半夜吹笛子？” 『嗯.. 這個時間，很悠閒輕鬆！而且..』 『這裡有很多聽眾..』我指指身邊的花花草草 “是呀！你有很多聽眾！我也是其中之一呢！” 『謝謝..』 “每一次，不管你吹什麼樣的曲子..” “聽起來都好有感情呢！” “有時寂寞，有時開心，有時哀傷，有時柔情..” “這麼說好像很奇怪，但.. 我聽的出其中的差別唷！” 『是嗎..』 『看來，你似乎真是我的忠實聽眾..　而且觀察，不，聽察入微！』 “今晚..” “能為我吹上一曲嗎？” 『樂意之至..』 『想聽什麼曲子？』 “什麼曲子也不要緊，你吹起來，都是那麼樣的動聽..　但是…” “今晚，我想要聽.. 暗戀的心情...” 『嗯..』 於是，我靠著柱子，想了想，開始專心的吹奏著屬於暗戀心情的曲子。 她則坐在椅子上，微微抬頭看著月亮，偶爾隨笛聲的節奏輕輕的擺動身體， 靜靜聽著我吹完一曲.. “我該走了..” “明天，還是一樣的時間？” 『明天，一樣的時間！』 看著她緩緩的離開，直到背影完全沒入黑夜， 今夜從空中灑下的月光，似乎特別的美麗，卻又好像帶點寂寞、哀傷.. 『是嗎？你也正在演奏著暗戀的心情呀..』 第二夜 當我漫步前往小公園時，熟悉的涼亭裡，已經坐著一個女孩子， 穿著紫紅色的連身洋裝，微微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她正唱著，一支不知名的曲子。 這首曲子，好像在訴說一個故事， 故事裡頭，有悲，有喜，有期盼，有寂寞。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深怕打斷了這美麗又動聽的一刻。 “你來了，吹笛人！” 她微微笑，緩緩別過頭來，輕聲的說。 月色就這麼柔和的灑在她乾淨的臉龐。 今夜，我才發現，原來她白皙的臉龐，是那麼樣的美麗。 『很好聽的曲子..』 “呵.. 謝謝！” “是我自己寫的..” 『昨夜，你說.. 你能聽出笛聲中的情緒？』 “是呀.. 怎麼了？” 『我想.. 我似乎也能從你的歌聲中，聽出一些感情...』 “哦?” 『不過.. 還有點模糊！』 “呵呵..” 『那麼.. 』 『今天，想聽些什麼？』 “今天..” “給我等待的心情，可以嗎？” 『好..』 我還是靠著習慣的那根柱子，專心吹著一首曲。 她也如昨晚一樣， 只是微微抬頭，看著月亮，偶爾隨笛聲的節奏輕輕的擺動身體， 靜靜的聽我吹完這一曲.. “喜不喜歡小孩子？” 『喜歡！小孩子很可愛..』 “帶你去看點東西...” 她走過來，牽起我的手，這一瞬間，從她的手心，傳遞過來一種奇異的感覺！ 因為驚訝，身體不經意的發出微微一震。 我想，我明白了.. 我想，她也明白了.. 她緩緩轉過頭來，露出一種哀傷的眼神。 我愣了一下，笑了笑，握住她的手， 然後，笑容在她的臉上綻開，就好像月光下，逐漸綻放的花朵般美麗。 這一刻，彷彿連空氣中，也漾開了一陣陣芬芳.. 她牽著我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著， 把我帶到公園另一處的一個角落，用眼神意示我蹲下。 “噓..” 『？』 眼前的矮草堆，開始發出一些悉悉嗦嗦，不知名的聲音， 接著，開始出現一些特別顏色的光。 一種有別於月光的黃綠色光芒。 「哇哈哈.. 快來玩快來玩...」 「剪刀、石頭、布！」 「123 木頭人！」 眼前出現了一群孩子，開心的互相追逐，玩著遊戲， 只不過，這些孩子們大概只有打火機的大小！ 『好可愛..』我帶著笑意，悄悄的在她耳邊說。 但這些小傢伙的耳朵似乎相當靈敏，在我說話的同一時間，一起轉過頭來看我， 接著開始尖叫逃竄，好像我是個大怪物似的！ 嗯.. 也許對他們來說，我真的是！ 一下子，所有的小傢伙都跑光了， 只剩下一個個子特別小的小可愛，在跑的時候，跌了一跤，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當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扶他起來的時候，旁邊突然又跑出一個小傢伙來， 伸出手擋在哇哇大哭的小可愛前面..　 「大.. 大姐姐... 拜託你叫那個大哥哥不要吃掉我弟弟...」 吃掉！？我有這麼恐怖嗎？真是讓我啼笑皆非.. 看他眼眶裡含著淚，說話時身體還抖著，自己應該也很害怕吧？ 不過.. 真是可愛又勇敢的哥哥！ “呵呵..　這個大哥哥是好人，不會把你們吃掉的...” 『你是哥哥呀？　會保護弟弟，好勇敢喔！』我用食指輕輕摸著哥哥的頭。 『對了，這個送給你們！』 我從口袋摸出從7-11拿到的小叮噹公仔，放在地上。 小孩子的習性好像都差不多，不管他們的尺寸有多小.. 哥哥跟小可愛看到公仔後就不哭了， 甚至連原本躲起來的小傢伙們，也因為好奇，慢慢的一個個跑了出來。 一大群小傢伙又開始玩起了遊戲， 另一群則是圍在不停點頭的小叮噹身邊。 吵雜的笑鬧聲充滿了公園小小的一角！ “你真有一套..” 『嗯，不是我厲害，是玩具厲害..』 陪小傢伙們玩了一陣，約好下次還會再去找他們玩，我們又漫步回到了涼亭。 回程，她還是牽著我的手。 『你要走了，對嗎？』 “對..” 『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再聽一次.. 你今天唱的曲...』 這一次，她背對著我， 輕輕的唱著，我從沒聽過的美妙旋律.. 我想，這一次，我聽清楚了。 “明天，一樣的時間？” 『明天，一樣的時間！』 此時的月，被薄薄的雲擋住，顯的有些朦朧， 正如同我心中泛起的幾絲猶豫迷惘。 『這樣呀！你也不知道答案..』 第三夜 當我前往小公園時，有個女孩子，站在熟悉的涼亭旁， 微微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唱著動人的歌。 依舊，是那一襲紫紅色的連身洋裝！ 我沒有出聲，就這麼站在她身後，靜靜的聽完這一曲。 也許，這是一種默契！ “你來了，吹笛人！” 她微微笑，緩緩別過頭來，輕聲的說。 『嗯，我來了！』 『我想，我聽清楚了..』 “聽清楚我的歌？” 『聽清楚歌裡頭想表達的感情..』 我看著她的表情，由微笑，轉為震驚、不安。 『你.. 相信嗎？』 “我..” 『不確定？』 『那麼，我問你另外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真的能聽出笛聲想表達的情緒？』 “嗯.. 可以...” 『那麼，請你聽清楚，我寫的這首曲..』 於是，我輕輕的吹起一首曲， 曲子很柔，卻得花費我很大的力氣 這一次，她依舊靜靜的聽完這首曲， 臉上，卻淌著兩條淚痕 『告訴我，今晚，我吹奏著什麼樣的心情？』 “是.. 是...” 『你昨夜的歌，是否也是相同的感覺？』 “我..” 『我想說..』 『如果不是，那麼，我很對不起！但..』 『如果是的話，這首曲，就是我給你的回應...』 我牽起她微微發抖的手，卻仍舊止不住抖動， 因為，我的全身，也抖個不停 『請你，告訴我..』 “原來，你真的聽的出來..” “是.. 都是... 昨夜的歌，今晚的笛聲，都是愛情...” 半夜公園的涼亭裡，我微微笑著，懷裡的女孩卻哭個不停， 真是詭異的畫面，但.. 詭異的很幸福… “那首歌.. 是寫給你的...” 『我知道..』 『所以我也寫了一首，在今晚還給你..』 “你能不能.. 再吹一次給我聽？” 『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再哭，還有..』 “還有？” 『待會兒陪我跳支舞..』 “好..” 於是今夜， 我一遍又一遍的吹奏著我的愛情， 聽她唱著一首又一首的眷戀， 在月光下跳著一支又一支的幸福， 直到筋疲力竭 今夜，只能是屬於紫紅色的！ 『你要走了？』 “嗯，該走了..” 『明天，一樣的時間？』 “嗯！明天，還是一樣的時間。” “我會唱著我們的歌，在這裡等你..” 她離開後，夜的景色又回到該有的黑色系。 今晚的月，不怎麼圓，是種奇怪的橢圓形。 『朋友，我知道你替我高興，但是..』 『你是月亮.. 不可能變成心型...』 第四夜 還不到約定的時間，我就已經到了公園的涼亭， 我實在太心急想見她。 涼亭裡空無一人，於是，我開始吹起我的笛，一首接著一首 今夜，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怎麼也無法專心 “這樣不行喔！很不專心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悄悄到了我身後 『因為，我太想見你..』 我緩緩回過頭說著 “呵..” “今天.. 該做些什麼好？” 『今天呀..』 我走上前去，將她擁入懷裡 『就這樣，什麼也不做..』 『你說好不好？』 “嗯..” 看著懷中羞紅了臉的女孩，此刻，我真是幸福無比 『有時候，我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好像不用說話，只要跟你有所接觸..』 『我們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就像古人說的..』 “身無彩鳳雙飛翼..” 『心有靈犀一點通..』 說完，我們相視而笑.. 『如果真的是這樣..』 我牽起她的左手 『猜猜看，我現在想做什麼？』 “想跳舞？” 『猜對了一半..』 我從口袋裡拿出準備好的戒指，輕輕套入她左手的無名指 本來擔心了很久，幸虧尺寸剛剛好 她似乎有些震驚，眼眶中又開始泛淚.. 真傻的女孩，傻的如此可愛 『小姐，有榮幸請你跳支舞嗎？』 我刻意的彎下腰，做了個邀舞的動作 “嗯！”她拭去眼中的淚，笑著點頭 於是，我們跳起了今夜的第一支舞 似乎跳了很久很久，卻又好像十分短暫， 沒辦法知道確切的時間，因為，我的視線再也沒有力氣去注意除了她以外的事物 『呼.. 好累...』 “嗯，好累..” 我們又再一次的相視而笑.. 『走！我們去當聖誕老人！』我指指身旁的一袋小叮噹公仔說 “這個季節哪有聖誕老人？” 『會送禮物就是聖誕老人！』 『剛剛才有個很帥的聖誕老人送禮物給你..』 “呵.. 臉皮真厚！” 這次，換我牽著她的手，走向公園深處的角落 「哇.. 大哥哥大姐姐來了！」 「哥哥來陪我們玩！」 「姐姐我要聽你唱歌！」 呵.. 真是一群有活力的小傢伙！ 『大家今天乖不乖呀？』 「乖..」小傢伙們異口同聲的說 『誰最乖？哥哥要送最乖的小朋友禮物喔！』 「我我我..」 「我最乖！」 「才不是！我才最乖！」 『哈哈.. 好好好，大家都很乖，大家都有禮物。』 一群小傢伙歡天喜地的玩著， 另外一群，則圍著她，靜靜的聽著她唱歌。 月光溫和的灑在她白淨的臉上，她正輕輕柔柔的唱著歌。 她的歌聲，好似一陣微風拂過髮梢那樣的輕，卻又那麼醉人 這樣的畫面，讓我不禁望的出神 「羞羞臉！男生愛女生！」 不知哪個小傢伙發現我出神的樣子，開始大聲嚷嚷 『對呀.. 哥哥最喜歡那個大姐姐了！』我微微笑著說，她則在一旁羞紅了臉 『可是呀.. 大姐姐都不喜歡哥哥...』 我皺著眉頭，裝出一副苦瓜臉 “才沒有..” “我.. 我也很喜歡你呀...” 『呵..』 看她緊張的解釋著，雙頰紅通通的，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跟小傢伙們玩了一陣，如同以往，我們又回到涼亭休息 回程，她不發一語， 好像有心事似的，走的很慢很慢.. 『怎麼了？』回到涼亭，我問 “我要走了..” 『要走了？』 『今天這麼早就要走？』 “不是的.. 不是的...” 她突然掩面哭了起來，嚇了我好大一跳 『怎麼了？』 『你.. 先別哭嘛！怎麼了？』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我不知所措， 我只能抱著她，不斷嘗試說些話來安撫她的情緒 就這麼僵持了一陣，她終於停止啜泣 “你會懂的..”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把她小小的手，輕輕的放在我的掌心 『你..』 “心有靈犀一點通.. 對嗎？”她的眼眶，滿是淚水 一瞬間，身體裡似乎有什麼崩落了 身體，不由自主的不停抖著 我明白，這是最後一夜，以後，再也沒有紫紅色的夜晚 這一次，她是真的要離去 “能不能.. 再吹一次給我聽？” “最後，我想再聽一次，你為我寫的曲..” 於是，我靠著習慣的那根柱子，流著淚， 開始吹奏著屬於她的曲子 曲子吹奏完畢，亭子裡，只剩下一地寂寞的月光.. 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了 『明天，還是一樣的時間？』 再也沒有了！ 我流著淚，問著再也沒有人會回答我的問題.. 『明天，還是一樣的時間！』 每一夜 我還是會習慣出去散散步，然後到涼亭裡吹上幾首曲子。 「大哥哥.. 來陪我們玩嘛！」 有時候，我會聽見這樣的聲音， 但是.. 『對不起，大哥哥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還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 很重要的工作... 『聽見了嗎？妳寫給我的歌，我已經會吹了..』 『猜猜看..』 『今晚，我吹奏著什麼樣的心情？』 總有一天，你悄悄會出現在我背後，回答我。 就像初次見面那樣，對嗎？ 然後，我們又會相視而笑，就像以前那樣。 我，這麼相信著.. --------------------------------------- 有時候，我會作著這樣的一個夢。 夢裡有個公園，公園裡有一座涼亭。 涼亭裡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男孩喜歡吹笛子，女孩喜歡唱歌。 偶爾，他們會在月光下一起跳一支舞.. 某個角落裡，草堆旁散落著一些玩偶， 夢裡面，這些草只在夜裡開花，他們的名字，叫做月見草。 涼亭的附近，有一朵枯萎的花， 不知道為什麼，上面套著一枚戒指。 夢裡面，它曾經盛開著紫紅色的花，很美麗， 但是，它在某個夏夜裡，枯萎了。 它的名字，叫做夏枯草。 有時候男孩會流著淚，對著這朵花吹奏幾曲， 然後笑著對它說說話.. 儘管他的臉上，還是滿滿的淚痕。 不管是女孩的歌，或者是男孩的曲，旋律都深深的刻劃在我腦海裡。 有時候，我會不經意的哼上幾句，眼淚總會莫名的從臉上滑落。 每當這時候，我總會有一種.. 一種莫名的、深深遺憾的錯覺...</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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