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reonce 2011-11-17 00:30
小丑
你曾經打過撲克牌嗎？如果你玩過撲克牌，那你一定玩過橋牌，也玩過大老二。<br />
那你一定也聽過，一個叫做「抽鬼」的遊戲。 <br />
所謂的抽鬼，就是所有的玩家都分到一份牌，然後以順時針或逆時針的方向，<br />
每個人向自己右手或左手邊的玩家抽一張牌。 <br />
將抽到的牌和自己原本的牌組合，凡是組成一對的牌，就可以丟入牌堆裡。<br />
最先把牌丟光的人，就是這場遊戲的贏家。 <br />
因為撲克牌是由四種花色組成，所以幾乎是所有的牌都可以組成一對<br />
，然後丟棄。但是有一張牌是例外。那一張牌就是，小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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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是撲克牌中的第五十三張，最孤單而詭異的小鬼。<br />
而「抽鬼」這個遊戲，就是比賽是誰最後拿到這張「小丑」。 <br />
誰最後拿到小丑，誰就是輸家。 <br />
沒有人願意抽到小丑，就連暫時拿到「小丑」的人，也希望別人趕快抽走它。 <br />
「小丑」牌如其名，就像是一個被所有人怨恨，討厭的鬼牌。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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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高中時候，我們宿舍裡有一群人，因為喜愛撲克牌而聚在一起。 <br />
記憶中，那是一個非常瘋狂的年代，對於撲克牌的狂熱，甚至可以忘記吃飯與睡覺。 <br />
每天晚上到了十一點，宿舍教官巡邏結束之後，我們幾個人就會聚集在某人的<br />
寢室裡頭，拿出收藏的撲克牌，稀哩嘩啦的開始聚賭。有時候玩到一點兩點，<br />
有時候玩到通宵。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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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時候的我們來說，撲克牌像是有種奇妙的魔力，讓我們每個人對它如痴如狂。<br />
由五十三張牌組成的遊戲，千變萬化，再又加上對手心態的不同，使得整個遊戲<br />
變得詭異莫測。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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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可能性，這就是所有賭博性遊戲，最迷人的地方。那個年代的我們，<br />
就是深深陷入這樣的刺激裡，無法自拔。 大部分的人，聽到撲克牌，<br />
麻將這些遊戲，都難免想到賭博，鉤心鬥角，使詐玩陰謀。 <br />
其實對我們來說，撲克牌除了腦力較勁之外，它還有排解寂寞，增進感情的意義。 <br />
因為大部分的時間，我們都會一邊玩牌，一邊聊天。 <br />
聊天的內容更是包羅萬象，例如學校的教官哪個最狗屎？聊哪個老師教的最爛！<br />
甚至是交換考試題目的情報。也會聊家裡的瑣事，八卦的新聞，還有政治的肥皂鬧劇。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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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不五時，我們也說點恐怖的故事，刺激一下深夜的氣氛。 <br />
想想看，十一點之後，宿舍強迫熄掉大燈，我們幾個人，僅靠著幾盞微弱的小燈，<br />
窩在小小的角落談天說地。手上的牌還晃著幾陰漞t的陰影。這氣氛，<br />
的確是幽暗的很。不過深夜玩橋牌，的確有些神祕的地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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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我們如果人數不足，玩起三人橋，越到半夜，那個沒有人的第四家，<br />
牌就會越強，強到讓我們張目結舌。這時候我們通常會互看一眼，<br />
然後草草結束牌局，匆匆的回去睡覺。我們雖然膽大，對於有些無法解釋的事情，<br />
還是心存畏懼，敬而遠之。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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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在那天，發生了一件我永遠也忘不掉的怪事。真的是怪事。 這天晚上，<br />
十一點一到，教官前腳剛走，我們幾個人馬上又聚在我的寢室，約好一起打牌。<br />
因為剛考完試，所以這次來的人比較多，總共有六個人，六個人對撲克牌來說， <br />
是個麻煩的數字，因為幾乎沒有遊戲，可以一口氣提供六個人對戰。 就在大家<br />
七嘴八舌的時候。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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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提議玩「抽鬼」。「抽鬼？！」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嘀咕了兩聲。 <br />
可是今天人數太多，無可奈何。 <br />
所以我也來不及反對，抽鬼就抽鬼，那就發牌吧。 發牌者是我的室友之一，小豆。 <br />
他把小丑插入牌堆裡，俐落的洗牌，然後發成六份牌。 <br />
我拿起了放在自己前方的那一份，哈哈，小丑不在我這裡。<br />
抽鬼這個遊戲，最刺激的地方，就是你不知道你會不會哪天一個不小心，抽到那張<br />
該死的小丑。 所以抽排的時候，拿到小丑的人，神色要自若，沒拿到的小丑的人，<br />
則要故意露出奸笑，讓對手心慌。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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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場遊戲虛虛實實，也是最引人入勝的地方。這時候，你就會看到每種人<br />
打牌的不同反應，有的人表情如老僧入定，喜怒不形於色，這種人是牌道高手，<br />
極難對付。而另一種相反的人，他們表情豐富，狂喜狂悲，偏偏又是真真假假，<br />
這也是不可輕犯的狠角色。在場六個人，每個人表情都不一樣，形成了一圖<br />
非常有趣的畫面。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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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我的室友之一，阿狗，就是個標準的演員，他打牌的時候，話特別多，<br />
用意是干擾其他人，有時候還會故意示弱，或是虛張聲勢，常常一場牌打下來，<br />
他說的話比打得牌多。我們常常笑阿狗，是用「嘴巴在打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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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另一個室友，小豆，則是一個乖乖牌，你看到他愁眉苦臉，一定是拿到<br />
壞牌。看到他滿臉笑容，那不用懷疑，他可能真的拿到四支ＡＣ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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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其他寢室的，像是大華，則是霹靂火爆形，越玩會越激動，我們只要一看<br />
情形不對，就要把他架起來，押解回他自己的寢室。<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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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人，胖子，是我一直不甚了解的角色，他的說話簡潔，喜怒不明，<br />
下手乾淨俐落，有時候被他生吞活吃了都不知道。 <br />
而我，有人說我最奸詐，因為我打牌強調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加上全盤考慮，<br />
所以我通常不是輸的一方。六個人的牌局，搭配完全不同的幾種性格，<br />
在此刻幽暗的寢室，緊張的氣氛，正慢慢的升高起來。 <br />
這場抽鬼遊戲，在接近十二點的時候，進入了高潮。<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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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面前，成為一對而丟棄的牌堆已經高高疊起。每個人手上的牌都不多了，<br />
都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兩三張。<br />
這個時候只要一拿到「小丑」，是沒有機會可以脫手的，也就是說，就等於要<br />
直接認輸了。氣氛越緊張，抽牌的時候，大家的表情也就越多變，有的微笑，<br />
有的嚴肅，有的面無表情。老實說，這時候連我，也看不出小丑在哪裡。<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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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寢室，靜默的六個人，正彼此揣測對方的心意，不時露出詭異的微笑。<br />
這時候，最愛講鬼故事的阿狗，突然開口了。「關於『抽鬼』，我聽過一個可怕<br />
的傳說...」「什麼傳說？」我剛抽了一張牌。（還好不是小丑！） <br />
「阿狗又想說鬼故事來嚇大家了，想讓大家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br />
阿狗神祕的說，「這是真的喔。」 「這是關於抽鬼的恐怖傳說.....」 <br />
大家互望了一眼，眼神裡頭的恐懼一閃而過，馬上七嘴八舌的嚷了起<br />
「阿狗你很爛欸！」 「現在氣氛已經夠可怕了！你還說鬼故事！」 <br />
「我們正在緊張的時候...」 「你這隻無藥可救的畜生！」 阿狗伸出食指搖了搖。 <br />
在陰冷的燈光下，他臉上的笑容，顯得古怪。「我聽賭場的阿伯說的，<br />
抽鬼這個遊戲，一定玩到結束。」 「喔？怎麼說？」 <br />
「一定要玩到結束分出勝負...然後確確實實把『小丑』丟回牌堆裡才行。」 <br />
「不然會怎樣？」 「這張『小丑』會開始作怪！」阿狗用奇怪的聲音繼續說著，<br />
「因為它以為遊戲還沒結束，它會繼續它的抽鬼遊戲，一個輪一個，誰抽到<br />
小丑誰就完蛋....」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坐我隔壁的小豆打了個寒顫。 <br />
小豆平常最怕鬼故事了，可是阿狗偏偏愛說鬼故事來嚇他。 <br />
「嘻嘻嘻...」阿狗詭異的笑著。「尤其....」 阿狗突然對小豆尖叫， <br />
「尤其是手上拿著鬼的人！」「哇！！」小豆哇的尖叫，嚇的手上的牌撒了一床。<br />
「哈哈哈哈哈！！」阿狗大笑起來，「就是有人這麼好騙！」 <br />
「呵呵...」「嘻嘻嘻嘻...」大家看到小豆嚇到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