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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jay936 2015-3-13 10:33

閃靈凶猛

 <font color="red">邏輯混亂,故弄玄虛,但還是嚇人——我認為, 要是膽子小就別看了。 </font><br />
  一) 這件事已經過去兩年多了,在這兩年中,我無時無刻不被那夢魘般的景象糾纏著,揮之不去,一閉眼就會閃現在我的腦海中,攪得我神經瀕於崩潰。我沒有想到的是一次突發奇想的活動竟然改變了我的一生和我身邊的一切。事情是這樣的…… <br />
  我叫月冷星寒,在我身邊,有一群和我一樣年輕,充滿了活力的朋友,大家都是通過網絡相識的,由於有著很多的共同愛好,關係很快就密切了。我們其中的一項共同的愛好就是旅行,這是一種有別於普通旅行的活動,所有參與者都要背負一切在野外生存中必須的物品,遠離人跡所及之處,進行精神與體能的自我挑戰。我們樂此不疲,成功的組織實行了幾次小型的活動。在這種情況下,我突發奇想,準備組織一次大型的、比以往都要艱難的活動——穿越雲南境內的怒江峽谷。這個想法被朋友們一致贊同。經過半年多的準備工作,我們出發了。 <br />
  我們計劃從北京乘機到昆明,再從昆明乘車到丙中洛,由丙中洛起徒步,翻越高黎貢山,到達獨龍江。但在昆明乘車往丙中洛徒中,有人建議因為時間充裕,先改道麗江,游完古城再進行這次徒步活動。這項建議理所當然被採納,也正是這項建議將我們推向了危險的邊緣。 <br />
  到達麗江時天色已晚,我們在小橋流水的古城用完晚餐,在古城中閒逛。同行的四位女孩子被古城中出售的色彩斑斕的民族服裝以及銀飾所吸引,蝴蝶穿花般進出於各具特色的小店中,唯獨阿寶與她們不同,她只在那些擺放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民族用品或是圖騰物件的小店前駐足,而且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我們不得不多次停住腳步等她,就在最後一次等她的時候,她欣喜若狂的從一家小店中衝了出來,手中搖著一卷髮黃的紙製品,跑到我們身邊說:“看啊看啊,好東西!”我瞥了一眼她手上那卷紙說:“什麼東西? 把你美的,十七世紀海盜藏寶圖?可我記得那玩藝一般都畫在羊皮上啊。”阿寶白了我一眼。對我身邊的紅色說:“這是一卷東巴文字,當中詳細記載了納西族人很久以前的生活狀況和其它的一些事情。老鄉賣得很貴,可是我跟他說我看得懂,他居然就送給我了。哈哈。”我詫異的問道;“你怎麼會看得懂東巴文字?”阿寶的男友馬力接口道:“她爸爸就是民俗學者,而且是專門研究東巴文化的。”我們邊走邊聊著,很快就回到了住宿地,為了第二天的活動,大家早早就休息了,一宿無話。 <br />
  (二) 第二天,我們坐了將近一天的車,到達了我們的穿越始發地——丙中洛。當時天色已晚,我們由於極度的興奮,不顧當地老鄉的勸說,一頭扎進了森林中,沿著當地人所說的馬幫小道開始了我們正式的穿越活動。剛走了兩個多小時,天就完全黑了,我們不得不在一處開闊地紮營。我與混吃在距營地五十米的下風口挖好一個廁所,其他人也已將營地扎好,我們在營地中心點起一堆篝火,吃完飯,大家圍坐在篝火邊聊天。聊著聊著有人提議講鬼故事,於是大家搜腸刮肚把以往聽說的種種可怕的事一一講了出來,嚇得幾個女孩子臉色都變了。我忽然發現坐在魅影邊上的阿寶跟本沒有聽我們說話,在聚精會神的看她那本東巴文,我就說:“阿寶,別看了,和我們一起講鬼故事吧。”大家也都叫她別看了,她聽到我們說話,就說:“我剛好看到一些關於納西族的神靈的事,我翻譯給你們聽吧?” <br />
  大家都同意了,她開始講述起來:“古老的納西族崇拜一種叫做閃靈的東西,據說閃靈可以幻化成各種樣子,但是它不管幻化成什麼樣子,它的舌頭都是沒法變的,它的舌頭就象毒舌的信子一樣。每當閃靈出現時,都會有災禍和神秘的事情發生。但是它又俱備一定的法術,所以據傳說,納西族的巫師有時會做法請閃靈上身。但是做法時必須有兩個巫師共同完成,因為閃靈一旦上身,自己是不會走的,必須由另一個巫師做驅趕的法術。”說完阿寶就又低頭看她的紙卷去了。我們大家面面相覷,隔了一下,爆發出一陣大笑,山蠅說:“小姐,您講的這是什麼麼呀?一點也不可怕。我們在講鬼的故事呢。”“就是就是”其他人也附和道。阿寶抬起頭:“不可怕嗎?那好吧,我給你們來個可怕的。”說完,把那卷紙翻到後面說:“這裡也記載了招喚閃靈的方法,要不要試試?”我們這些年輕人向來都是無神論者,怎麼會被這種無稽之談嚇到?就一齊說:“那就試試吧”阿寶說:“好啊,那你們可坐好了。”說完,就一本正經的念了起來。她念的全是東巴文,我們一點也聽不懂,先開始覺得這些怪異的音階很好笑,可是過了一會就被當中的韻律所抓住,再加上阿寶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一種無形的詭異氣氛在我們中間彌漫開來。膽子較小的林子開口道:“阿寶,別念了吧?”可是,阿寶就好象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從她嘴裡蹦出那些怪異的音符。就在這時,阿寶突然雙目圓睜,臉上出現猙獰的表情,一下撲向了她身邊的魅影,嚇得魅影尖叫了起來,我們幾個男的一下站了起來。這時,阿寶“格格”笑著從魅影身上起來坐正,說:“嚇到了吧?看你們還敢讓我講鬼故事?” <br />
  我們長出了一口氣,又都坐了下來,唯獨被嚇慘了的魅影依然臉色蒼白,死阿寶壞阿寶的一通亂罵。這時,菜花想去解手,站了起來,可能是剛剛那件事的陰影還存在,她叫男友農夫陪她走過去。就在他們往廁所走的時候,我們的隊友也是隨團攝像斌子用攝像機對著他們說道:“我決定了,拍一部記實恐怖片出來,鐵定勝過《女巫布萊爾》,從今天起,每天在我鏡頭內消失一個人,今天就是農夫吧。”農夫回嘴到:“再廢話先叫你消失。”就和菜話往廁所方向走去。剩下來的人也不敢講鬼故事了,就講起笑話來。 <br />
  過了五分鐘,就聽廁所那邊由遠而近的傳來菜花的叫罵:“死農夫!!!你也不等我就跑回來!想死啊?”我們扭頭望去,只見菜花氣勢洶洶的衝過來,我們對她說:“農夫在等你呀,沒回來啊。”菜花“啊?”的一聲:“那他去哪兒啦?廁所那邊也沒有他啊。”正說著,就聽斌子大叫一聲:“啊~~~~~鬼呀!!!”我們大家一齊扭頭;“你有病呀?這節骨眼上你還來惡做劇?”可是,斌子沒有理會我們的叫罵,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攝像機,腦門上一層冷汗,我第一個衝了過去,這時,我看到了在他手中的攝像機正在播菜花和農夫去廁所那一幕,影像已經定格,我驀的看到,在菜花和農夫的背影後面,分明的出現了第三個影子…… <br />
  (三) 我們圍攏到斌子周圍,把定格的影像往前倒了一段,從吃完晚飯開始放起,片中一切正常,剛剛放到阿寶念咒語那段,不知怎麼搞的,影像開始一跳一跳的,跟本沒法看,等再度清晰時,也就是阿寶念完咒語了。這時,林子的男友鏟子說:“再倒回去用慢放看看。”我們又倒到跳動的那一段開始慢放,因為慢放影像跳動的緩慢了,這時,紅色突然說:“定格。”斌子趕緊將畫面定下來。我們看到的是:在阿寶的頭頂上有一團影子。我們看了半天也無法確定那是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篝火的煙霧。再放到菜花和農夫去廁所那段,我們驚恐的發現:農夫從畫面上消失了,只有菜花一個人的背影往廁所方向去了。我們誰也說不出話來,雖然大家穿的很多,可是一股涼意從每個人的心底冒了上來。我轉過頭懷著一線希望問阿寶:“你剛才念的那些咒語,都是你瞎編的吧?”阿寶緩緩衝我搖搖頭,說:“和上面寫的一字不差。”話音剛落,一陣風吹了過去,把那堆篝火吹得搖搖擺擺,而樹梢竟然發出了一陣嗖嗖聲,一陣只有在北方的冬天狂風裡樹枝才會發出的聲音,一陣風過去後,四周靜得可怕,只有篝火不時發出“啪啪”聲,火光照耀範圍以外的地方一片漆黑,在這噬人的黑暗中似乎隱藏著一種神秘的危險,把我們一步步帶向深淵。這一夜誰也沒有再離開營地半步,誰也沒有去睡,大家擠在一個帳篷裡,沒有人說話,都呆呆的望著帳外那忽明忽暗的篝火,只有菜花低低的吮泣聲。 <br />
  天剛濛濛亮,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救聲,我們男的不約而同衝出帳外,循聲跑去,可是當我們跑到那聲音所在地時,卻什麼也沒發現,只有一隻旅遊鞋丟在地上,那是農夫的鞋,在旁邊的草地上,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我們當即決定:取消這次活動,原路返回,尋找農夫並報警。我們草草吃過早飯就拔營出發了,按地圖標出的路線原路返回。我們邊走邊呼喚著農夫的名字,但是聽不到一點回應。就這樣走走找找,走了約兩個小時,紅色突然停住腳步問我:“昨天咱們是幾點鐘開始往裡走的?”我說:“大約下午四點半吧。”“那幾點扎的營?”她接著問我,我說:“是六點半整。” 她說:“那咱們也走了兩個小時了,該走出去了啊?”我安慰她說:“你別那麼緊張,也許咱們今天走得慢,一會就走出去了呢。”說完,接著往前走,但是我剛走了十幾步就一下子呆在原地了,不光是我,我們全體呆在原地了。原來,我們又回到了昨晚的宿營地!女孩子們一下就癱坐在了地上。而我們男的一個個後腦發涼,全身血液好象凝固了一般。呆了片刻,葷吃問我:“你記的路沒錯嗎?”我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點頭,他說:“那就再走!我他媽就不信了!”我們摻起坐在地上的女孩們,又開始往外走。我們無論往哪個方向走,走兩個小時後最終都是回到了我們昨晚的宿營地。所有的人不論從精神上還是從體力上都已受不了了,而且,天也慢慢要黑了。無奈,我們今天還要在此安營了。我和恐慌就去砍柴,剛剛砍了一會,恐慌突然扔掉手中的斧子,大喊一聲:“我受不了啦!”就往密林深出跑去。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措手不及,當我拔腿追去時,他已跑遠了。我不敢再獨自一人去找他,就把砍好的柴的帶回營地,拿上弩 箭和刀具,約葷吃一同去找。 <br />
  我們徒勞而返,當我們剛走進帳篷時,魅影紅腫著眼睛朝我衝了過來,在我身上拳打腳踢:“你為什麼不拉住他?為什麼不拉住他???”我低聲說:“我沒來得及。”“什麼來不及?懦夫!膽小鬼!不用你們管!我自己去找他!”說完,奪過葷吃手中的砍刀,衝出了帳篷。我一把想要拽住她,卻只抓住了一股空氣。 <br />
  我們全部衝出了帳篷外,此時,帳外一片漆黑,魅影已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我們刻不容緩地在營地上燃起一堆火,簡單武裝了一下,就集體出發去找魅影。我們在黑暗中無目標的搜索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大家筋疲力盡之際,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一看,來電顯示是魅影,我剛要接,突然想到,我的電話本來沒有信號啊,而且,它是關著的,怎麼會……我猶豫不決的接通電話,把它慢慢放到耳旁,話筒裡傳來魅影的聲音:“我找到他了,在河邊,在河邊!”我一聽,大聲說:“你別掛斷,我們這就來!” <br />
  河,只有一條,我白天還在那裡補充過我們的用水。我們急急忙忙向河邊跑去。跑到河邊卻什麼也沒看到,甚至連一絲手電光也沒有。不對啊,我想,魅影怎麼也該帶著手電才對啊?而且,她知道我們馬上就來,應該打開手電給我們個信號啊。於是,我對著電話問她:“我們現在就在河邊了,你在哪兒?快說呀!”電話那端傳來魅影的聲音:“你們往前走十步,再向左轉,一棵大樹下。”我們依照她說的做,可是依然沒有看到他們。我又向電話裡問道:“怎麼我們還是看不到你們?你到底在哪?”這是,話筒裡魅影的聲音突然變得又小又慢了:“你們轉過身來就看到了。”我驀的轉身,將手中的電筒照過去,駭人的一幕出現在我們眼前,只見恐慌和魅影兩個人靠著一棵大樹坐著,恐慌的頭上嵌著那把他砍柴的斧子,而魅影的頭上嵌著的是那把她從葷吃手中搶走的砍刀,血,從兩個人的頭上“汩汩”的流下來,而他們的眼睛卻直視著前方,使整個畫面看上去猙獰可怖。魅影的手中還握著一部手機,屏幕還在亮著,顯示著三個字:通話…… <br />
  (四) 隨行的女孩不約而同的吐了起來,邊吐邊蹲了下去,吐了一會開始哭了起來。我的腿也抖得厲害,幾乎站不穩。斌子仍然在拍攝,可是他的手也抖得厲害。葷吃對我說:“快……快打電話……報……警。”我舉起手中的電話按下110三個鍵,“嘟……”“嘟……”響了兩聲,電話通了。我剛要說話,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聲音,是個女聲, 但是聲音模糊,我大聲“喂”了兩聲,那個聲音漸漸清晰了,赫然是阿寶在念東巴咒語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是不斷的重複著一個音節,漸漸……漸漸……弱了下去,接著電話裡就是“嘟嘟”的忙音了。我頭皮發麻,身上發冷,我轉過身去問阿寶,那個在電話中不斷重複的音節是什麼意思?阿寶猶豫再三,嘴裡吐出一個不甚清楚的字:“死……” <br />
  我們幾乎是手腳並用才回到了營地。到了營地,鑽進帳蓬,我們拉緊拉鏈,抖成一團。 <br />
  這時刷子好象想起什麼來,問阿寶:“你不是說,還有一種咒語能驅趕閃靈嗎?”刷子說出了我們誰也不敢說出,誰也不願相信的事,那就是我們無意中已把閃靈召喚出來了。可是,刷子的這番話倒也提醒了我們。驅靈還須召靈人。我們一齊向阿寶望去。 <br />
  阿寶點了點頭說:“我試試吧。”可是,當我們打亮手電,準備為阿寶照亮時,我們又一次被無法解釋的事情嚇住了:阿寶的那卷東巴文字後邊幾頁不見了。我們圍住阿寶,都讓她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本來就沒有那幾頁,或是放在包裡時掉在包裡了。阿寶使勁搖搖頭說;“不會的不會的!我沒有記錯!驅趕閃靈的咒語就印在最後這幾頁上面,現在沒了,不見了!”我們仿佛一下被人抽掉了骨架,一個個都癱在那,誰也不願再說什麼了,但誰也睡不著,依舊是一個無眠的夜。 <br />
  天,終於又亮了。林中傳來了鳥叫聲,使得這個世界恢復了一絲生氣。我們每個人的眼睛都失神的布滿了血絲。“走!”不知是誰咬著牙迸出一個字。我們都動了起來。打好背包,我們出發了,誰也沒問是要往哪邊走,去往何地,只是一群人漫無目的地往一個方向走。這樣走了兩個多小時,我們驚奇的發現我們居然沒有再回到那個該死的宿營地。這個發現或多或少地在我們當中產生了一些正面的作用。我拿出地圖檢測了一下我們的行進路線,正是往高黎貢山——我們的計劃行進路線前進。而車就在那邊等著我們,雖然還有幾天的路程,但起碼給了我們這群絕望中的人一絲希望。大家開使稍微活躍了一點,走得也就更起勁了。但是由於兩天來發生的事情,以及兩夜沒有好好休息,大家體力都有些不支。走到將近中午,我們一致決定紮營,好好休息一天,明天繼續趕路。吃過午飯,我靠在一棵樹下,昏昏睡去,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葷吃去砍柴,我砍著砍著,斧子頭突然脫落了,我彎下腰去撿的功夫,忽然聽到頭頂一聲呼哨,等我抬起頭來看時,只見葷吃被一棵小樹的枝杈迎面插入腦中,整個身體僵直在了那裡。原來,他在砍柴時砍斷了一條老藤,而這條老藤將一株小數纏繞得彎曲了過去,當他不小心砍斷那條老藤時,那株小樹彈了回來。而我因為低頭去撿那斧子頭躲過了這場橫禍。 <br />
  我驚恐的大喊起來,就在這時,我被躺在我身邊的鏟子搖醒,問我:“你怎麼了?”我還沒有從夢境中完全恢復過來。只是呆呆的看著鏟子。等我恢復了一點意識後象發瘋了一樣蹦起來,衝著大家喊道:“葷吃呢?誰看到葷吃了?”葷吃迷迷乎乎從一頂帳篷裡探出頭來,問我:“有事嗎?”這時,我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br />
  下午很快就過去了。又快到晚上了,我說要去砍點柴,葷吃說:“我和你去吧。”我幾乎是粗暴地拒絕了他,搞得大家都詫異的望著我,我很快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對葷吃說;“哦,對不起,我是說你還是在這裡挖廁所吧,我和刷子去砍柴就行了。”說完,我拿起斧子和刷子走入了林中。勞動確實能夠緩解一些心理上的不適感。我們砍了一 會,正當我揮起斧子砍向一個樹樁時,我的斧子頭忽然脫落,我彎下腰去撿的一剎那,腦中閃過了一些什麼,我本能地喊了一聲:“危險!”伴隨著我的喊聲的是那樹枝的呼哨聲,等我抬起頭來時,我夢中的景象變成了現實…… <br />
  (五) 我踉踉蹌蹌跑回營地,把大家喊了過去。斌子照例進行拍攝,我站在斌子身後看著拍攝屏幕,斌子拍完刷子的慘狀接著拍地上的血跡,他剛把鏡頭對準血跡,我就發現屏幕下面漾起了一層血紅色,就仿佛斌子把鏡頭浸在血裡拍攝一樣。斌子也發現了這一點,開始哆哆縮縮往後退,邊退邊死盯著手上攝影機的屏幕,這時,那先開始還是淺淺一層的血色開始向上漲,邊漲邊翻滾著。就好象有誰在把燒開了的血液倒入一個容器中一樣,最後,充斥屏幕的是一片血紅色,一滴一滴的血液從斌子手中的攝影機屏幕上滴下來。 <br />
  斌子大叫一聲,扔下攝影機轉身就跑。在他的影響下我們剩下的人也跟著跑,我們一口氣跑回了營地。當晚,斌子就發起了高燒。 <br />
  斌子的高燒在後半夜退掉了,但是他覺得他有些拉肚子,我對他說:“可能是因為驚嚇過度引起了腸胃痙孿,你要是想去我陪你去,我正好也想去。”斌子虛弱地點點頭,於是我把他扶起來我們打著手電朝廁所走去。斌子在裡面蹲了十分鐘才出來,而我在外面就象等了十年那麼久,我叫斌子在外面等我,我剛進到廁所,就聞到一股撲鼻的血腥味,我用手電往臨時挖出用做廁所的土坑內一照,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土坑裡赫然是一堆腸子肚子等人體器官。我“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我退出廁所,回頭看到斌子蹲在地上,我顫顫驚驚問他:“你……沒事……吧?”他沒有出聲,我用手去拍他的肩膀,我手指剛一觸到他的身體,他就向前撲倒在地,在我手電照射之下,斌子的褲子後面,一片血跡。 <br />
  天又亮了,每次天黑天亮,我們的人數都在減少。看著斌子的背包扔在那,我們誰也說不出什麼來,收好帳篷,我們再次上路,疲憊地在林中穿行,步履蹣跚卻不肯停下,努力想甩掉這一直跟著我們的惡夢。可是誰又知道當夜晚降臨迎接我們的又將是什麼呢? <br />
  再次扎下營,我們清點了一下人數,男士還有我、葷吃、馬力、鏟子、山蠅,女孩子有紅色、阿寶、林子、菜花。人雖然有九個,但我們每個人都覺得那麼無助。 <br />
  我打完晚上用的水,回到帳篷裡,忽然在我的背包旁發現了斌子的攝像機,我問葷吃:“是你撿回來的?”葷吃搖了搖頭說:“我以為是你拿回來的呢。”我們兩個說完就面面相覷,兩個身高力壯的男人卻都被那個靜靜躺在那兒的攝像機嚇得不知所措。隔了一會兒,我抽出身上的刀,抖著手用刀尖去撥弄那個攝像機,攝像機被我翻了兩個滾,忽然屏幕彈開,開始播放起來,我和葷吃同時竄出帳篷。半晌,我把頭探進帳篷,看到攝像機還在那,也還在播放,我炸著膽子走進去,拿起攝像機,看了起來,播放的那段居然是我和斌子上廁所那段,就好象有人跟著我們進行拍攝一樣。那段播完,後面的畫面可以說又凌亂又恐怖,是一個接一個不相關的定格,但是卻是我們剩下的這群人的影像,而且,都是死去的樣子……我再也不敢看下去了,把攝像機拿到帳篷外丟得遠遠的,回到帳篷中,我對其他人喃喃道:“誰也跑不了……誰也跑不了……” <br />
  但是,這一夜卻平安的度過了,再沒出什麼事情。大家心中都暗自慶幸,並祈禱惡夢就此完結。吃過早飯,我們準備出發,葷吃在檢查他的電筒,我背對著葷吃收拾我的背包,就聽葷吃在我後面念叨:“怎麼昨天剛換的電池就不亮了?再不亮?再不亮我吃了你!”我邊低頭系包邊對他說:“我這裡還有電池呢,你那個是大電筒,要用一號電池吧?”半天,沒人回應,我一回頭,葷吃眼睛突出,嘴巴張得大大的,他說要吃掉的電筒就塞在他的嘴裡,一尺長的電筒只有燈頭露在嘴外,其餘的部份從他後腦穿出,血,染紅了他的上半身…… <br />
  (六) 天啊!原來惡夢並沒有結束,不旦沒有結束,反而變本加厲地出現了。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把我的朋友從我身邊奪走了。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的隊員一個接一個的離我們而去了,走的都是那麼的離奇而恐怖。在距我們此行的目的地還有半天的路程時,整個隊伍只剩下我和阿寶兩個人了。雖然只有半天的路程了,但是夜晚的來臨使我們再不敢貿然前行,我們還是扎下營來。吃過晚飯,我和阿寶在帳篷裡對視枯坐,阿寶的眼睛紅腫,因為馬力的離她而去整個人看上去極其萎頓。我正想說點安慰她的話,突然,帳篷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我驚得一下跳了起來,我抽出刀撲到門邊,將刀高舉起來,管它是什麼東西,只要進來我就會全力劈下去。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月冷,是你們嗎?”我一聽,是農夫,我拉開帳篷門就衝了出去。果然是他,我把他拉進帳篷裡,問他:“你跑到哪去啦?”農夫說:“我那天不小心掉到獵人挖的陷阱裡去了,我還聽見菜花罵我,我一個人爬不上來,我使勁的喊你們,可是你們誰也沒 來救我,還是第二天那個獵人把我拉上來的。我就開使追你們,可是怎麼追也追不上,總是能看到你們宿營的痕跡,就是追不上你們的人。要不是今天我決定連夜趕路,恐怕就又追不上你們了。”由於能夠重見到我們的隊友,致使我都忘了應該仔細推敲一下他說的話的可信度,當他問及其他人時,我斷斷續續把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br />
  後來,我讓他與我和阿寶一起在一間帳篷裡休息,他執意要再搭一個帳篷,我也就沒強迫他。可是,當他去休息後,種種疑團涌上了我的腦海:那天夜裡那麼靜,他的呼救聲我們不可能聽不見。這幾天他又沒有帳篷(他的背包被我們在後來幾天才遺棄的),他住在哪了?剛才他聽說了那麼多恐怖的事情怎麼會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聽到菜花的事他怎麼也沒有一點悲哀的樣子?還有,他為什麼執意要一個人睡?想到這,我再也待不住了,我要去搞清楚。當我走出帳篷,來到他的帳外,我忽然發現他的帳篷裡有一絲微弱的亮光,我決定先觀察一下再說。我偷偷從他的帳篷縫向裡看去,我看見農夫坐在帳篷裡,兩腳夾住一支電筒,讓電筒的亮光照到他的頭上,他用兩隻手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頭從頸上抱下來,放在手裡……看到這兒,我險些栽倒在地上。原來,農夫早就是死人了。我用手捂著自己的嘴溜回帳篷,拉起昏昏欲睡的阿寶,連背包也顧不上收,就奔進了無邊的黑暗中。 <br />
  我們在黑暗中奔跑了大半夜,終於,在天將亮之際到達了我們的目的地。至此,我才長出了一口氣。人也昏了過去。當我醒來時,我們已在昆明市裡了。我與阿寶湊出身上全部的錢,買了兩張回北京的火車票,登上了返家的旅程。在火車上,我們都在回憶這短短十幾天來發生的種種可怕的事情,想到那些永遠離我們而去的朋友,我們的淚水流了下來。吃過晚飯,我和阿寶不約而同對對方說:“睡個好覺吧。”說完,我們就各自躺在鋪上休息了。半夜,我被惡夢驚醒,火車恰好經過一個小站,我向對面鋪上的阿寶望去,藉著車窗外快速向後掠去、忽明忽暗的燈光,我看到阿寶的眼睛發出綠幽幽的光,一條好象毒蛇信子一樣分叉的舌頭在她嘴裡一進一出,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列車飛快的開過了小站,車內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br />
  北京,北郊佛山靈園的一塊墓碑:愛子月冷星寒之墓(死於X年X月X日一次列車出軌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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