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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dyni 2012-7-11 20:12

不許哭

不許哭，這三個字，對我，李晉凱來說是很重要的．．．．．．。 
在那一年，我落下了從我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滴眼淚。 
為了一個女孩子，一個我很愛很愛的女孩子。 
其實要我哭是很難的，認識我的，從沒看過我哭過，只是那次，我第一次感受到痛，心痛。 
她是我的同班同學，第一眼看到她，我以為她是混血兒，所以我跟她說的第一句話也是英文。 
「Nice to meet you！」 
我笑著對她說，讓她感覺台灣是很有水準的。 
不過她的臉困惑得讓我覺得很尷尬，她不發一語，我也是。 
那年，我國一。 
和她沒說過幾句話，因為我不會說英文，而她也很少說話。 
直到有一天，班上換座位，她坐在我的正前方。 
在前面的她還是一樣安靜，她很少與人有交集，除非是別人找她說話，否則她通常是不會主動跟別人說話的。 
第一次看到她的字，是在一張紙上，噢．．．．．．不......是張紙條，而且是給我的。乾淨的隨堂測驗紙上，寫著兩句乾淨整齊的字體。 
「你在後面可以安靜一點嘛？我常常聽到你的聲音，還有，上次你為什麼要跟我說英文？許婷上。」 
我偷偷笑了笑，隨即安分了點，然後我在紙上寫說，「對不起啦！我會安靜一點的，妳不是外國人嗎？我才和妳說英文的。」 
我把紙條丟到她的書桌上，她打開看了看，還轉過來看我一眼，感覺有點像是在瞪我，我抓了抓頭，其實是想要裝傻。 
然後她又把紙條傳給我，上面寫著讓我有點驚訝也有點高興的話，「我不是混血兒，雖然你不是第一個搞錯的人，希望以後你可以用中文和我說話。」 
後來，我漸漸和她多了一些對話，我也發現，原來她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安靜，其實她是很活潑的，尤其，她最喜歡和我說些冷笑話。 
雖然一點都不好笑，但是當我看到她說完笑話，那個笑容，我就會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出自內心的笑。 
她叫做許婷，公課很好，人也很好，雖然人有點小孤僻，但是在我面前她是活潑的，我很喜歡她的笑容，每次心情不好，她都會說冷笑話給我聽，然後我會看看她的笑，心情自然的又好了起來。 
說了這些，我不會否認我對許婷的感覺，是的，我是喜歡她 
只是，喜歡她，成為我和我自己的秘密，沒有告訴任何人，許婷也是。 
國二那年，學校把好班和壞班劃分的很清楚，許婷理所當然進了所謂的好班，而我，當了班長，不過是壞班的班長。但是我們還是像以常一樣，她說她的冷笑話，我看我的笑容，只是相處時間少了很多，所以我更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候。 
「我載你回家好不好？」 
我騎著腳踏車，在許婷背後說。 
她還是露出一樣的笑，並且搖搖頭，「沒關係，我用走的就好」 
然後我會牽著腳踏車，陪她用走的，那段路雖然短，可是我卻好想好想一直走下去，就算只有我想。 
有時候許婷會問我，為什麼我要陪她回家，第一次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只好昧著良心說，「因為順路。」，雖然離我家是反方向的。 
一直到國三，這個我傻傻等待了三年的女孩子，我依然沒告訴她，我對她的感覺。 
問我為什麼？我會笑著自己的沒膽，然後說我不想談戀愛。 
我是多麼的渴望可以和她在一起，只是我害怕，在一起之後，我和許婷之間的感覺會一夕之間改變，她不再跟我說冷笑話，我也沒有笑容可以看。 
所以那依然是個秘密。 
那天，我永遠記得，大雨下著，風颱著，許婷很高興的跑到班上找我。 
「晉凱，我跟你說個好消息。」 
我心中露出了期待的陽光，和教室外的大與成反比。 
「我和一個很疼我的男孩子在交往。」許婷燦爛般的笑，說出了讓我撕裂心坎的話語。 
我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要幸福喔！」，只是心裡的痛，到底有誰知道。 
當天放學，雨依然下著，書包裡放了之摺疊傘，不過我沒拿出來，因為我想讓大雨洗去我的疲累。 
但是在校門口，我看到了許婷，和那個他，手牽著手，等著雨停。 
我走了過去，雨傘就這樣從我手中，拿給了許婷。 
「那你呢？」許婷似乎還關心著我，只是那種關心，對我來說，是更大的痛而已。 
我故訴那個男生，「許婷是個好女孩子，雨傘給你們，回家小心點！」 
語畢，我就一個人默默的走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因為我喜歡許婷，所以我希望看到她幸福、她快樂，而我能做的，沒什麼，今天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我就會幫。 
國中三年的日子過得很快，那段少了許婷笑容的日子，我把生活重心全部放在課業上，為的就是考上和許婷一樣的學校，我知道雖然心會更痛，但是我只是想多看她一眼，看她快樂也好，傷心也好，幸福也好，至少我還可以看著她．．．．．．。 
雖然我學校是考上了，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畢業典禮那天，同學們都哭了，許婷也是，而且哭的很嚴重。 
典禮結束時，許婷躲在角落哭，我好心疼，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跑到學校外面的便利商店，買了包面紙，和一條手帕。 
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做，用我覺得是對的方式去做而已。 
只是回到學校的我，手上的面紙和手帕，都已經不需要了。 
因為許婷擁有了她需要的，那個他，而那個他，還吻了她．．．．．．。 
那一點點的景象我都不敢去想，對我的傷害很深，只是我替自己找藉口，說我根本不喜歡她了，即使一切都是謊言。 
那天晚上，我傳了封簡訊給她，上面只有三個字。 
〝不許哭〞 
高一那年，我才發現，原來許婷當初的那個他，並沒有和她同校。 
我並沒有和許婷同班，但是在學校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常常在一起說話。 
記得那次，許婷問了一個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晉凱，為什麼你都不交女朋友？你籃球那麼厲害，一定很多人喜歡吧！」 
這個問題就像一支針，正中了我的心。 
當時我並沒有回答她，因為我害怕，害怕什麼？我好害怕這個問題是有目的的，我害怕著個問題是善意的，我更害怕，她只是隨口問問。 
答案我在那天晚上，把手機當郵差，簡訊上只有六個字，但是也卻清楚的述說出我的心聲。 
〝因為，我在等她。〞 
許婷沒有問過我那個他〝她〞是指誰，只是那天開始，她變了，對我有點不大理睬．．．．．．。 
而心碎的痛，是從那天開始。 
那天的太陽很大，風也很大，是最適合打籃球的日子。 
我一個人，提著籃球，走到了球場邊，看到一個令我有點不敢置信的人。 
是許婷，她和一個男孩子在籃架的下面聊天，我大概是呆了，在原地站了很久，依舊不能回神，直到許婷看到了我。 
「晉凱，你也來打球呀！」 
她笑笑的，那燦爛般的笑，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了。 
「嗯！」 
勉強擠出來的笑容，是很僵硬的．．．．．．。 
「你們慢慢聊，我去後面打．．．．．．。」 
說完，我便走離她的視線，因為我怕我看到了令我受傷的畫面。 
我不知道那個他是誰，我也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晉凱！」 
我回頭，是許婷，她在籃球場的另外一端，向我招手，是在叫我過去吧！ 
「他想和你打球啦！」 
許婷抓抓頭，樣子很可愛。 
我答應了他，即使我多麼不想。 
那場我輸了，他得了六分，我一分都沒得。 
許婷很高興，不是因為我輸了，是因為他贏了。 
我沒有說一句話，提著自己的籃球，走出球場。 
那天過後，許婷告訴我，那是他的男朋友，她很喜歡他。 
我問她為什麼，她告訴我因為他的籃球打的很好。 
我笑著，希望她幸福。 
接下來的日子，許婷有他在身邊，過得都很幸福。 
我看著幸福的她，我想．．．．．．這樣就夠了吧！ 
高三那年，許婷突然很努力的每天跑圖書館，我問她為什麼。 
她只說大學聯考快到了。 
我一直困惑著那句話什麼意思。 
直到那天我在圖書館看見她和他。 
我才知道原來他的功課很好，許婷為了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所以努力著。 
考試前一天晚上，許婷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他很緊張。 
我告訴她不要緊張，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考上和他一樣的學校。 
掛掉電話之後，我騎著腳踏車，幫她求了一張可是順利的符。 
只是我沒有拿給她，因為那個他也求了一張，而且在我之前拿給許婷。 
放榜那一天，許婷約我一起去看榜。 
我看著榜上，許婷的名子果然在榜上，她很高興，而讓她高興的，不只是她自己上榜了，她的那個他，也在榜上，而且是以最高分姿態進榜。 
而榜上，則沒有出現我的名子。 
那天許婷很高興，她還約我去喝酒，我有點嚇到許婷居然會在高興的時候喝酒。 
所以我問她，他給我的答案是，「因為太高興了，我想去慶祝一下！」。 
我笑著，雖然今天榜上給我帶來如此殘忍的事實，可是，許婷幸福，我就幸福。 
「不要喝了，喝太多，對身體不好的。」 
她依然把手中杯裡的酒給入喉，而我的柳橙汁還喝不到超過一半。 
「為什麼．．．．．．你．．．．．．沒有上？」 
那是許婷醉了之後的第一句話。 
那晚，我背著她，走在路上。 
那晚的風很強，因為許婷穿著短袖，我將我的外套脫下，蓋在許婷的背上。 
雖然很冷，但是在背上的許婷，溫暖了我。 
我知道她是醉的，不過如果能這樣一直走下去，我想，我會很願意。 
「晉凱．．．．．．我好累．．．．．．怎麼還沒．．．．．．到家？」　 
許婷在我耳邊說，我聽得出來，她累了。　 
「就快到了，馬上就到家了。」　 
雖然，我依然繞著遠路。　 
大學之後，和許婷，只剩下電話的聯絡。　 
因為學校的不同，幾乎沒有見面了．．．．．．。　 
她每天都會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她在學校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她的不習慣，各訴我她的累告訴我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哀、她的樂。　 
我會聽，不管如何，我都會聽，可以的話，我會替她想辦法幫助她；不能的話，我會安慰她、鼓勵她。　 
只是隨著課業的壓力，原本一天一通的電話，變成兩天一通，五天一通，一星期一通．．．．．．，到現在，大概一個月．．．．．．她才會打來和我聊天。　 
雖然每天晚上我都會盯著手機看，等著她打來，一旦打來，我就會珍惜所有和他說話的時間，即使彼此見不到面，即使．．．．．．她只是訴說心事。　 
大四那年的某一天，許婷打電話來，電話中的她是哭著的。　 
「他要出國留學了，．．．．．．我．．．．．．我呢．．．．．．？」　 
接著我是一陣鼻酸，我心好痛，聽著許婷的啜泣的聲音，卻無法幫她擦乾眼淚。　 
我安慰著她，雖然自己已語無倫次，雖然許婷早已沒有在聽．．．．．．。　 
而就在她打電話來的隔天晚上，她又打來一次，這次的她沒有哭。　 
「晉凱，他決定．．．．．．要帶我一起出國了。」　 
「真的嘛！？」　 
「嗯！確定了，畢業後兩個月，我們就要去紐約了。」　 
如今，心碎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　 
「要加油，也要幸福！」　 
我沒等許婷說拜拜，就把電話給切斷了。　 
因為我怕，許婷的那句拜拜，會讓堅強的我，落下淚來。　 
畢業後的兩個月，好快，真的好快。　 
在我還來不及反應之中，兩個月已經悄悄的到了。　 
「晉凱，為什麼我打了那麼多電話給你，你都沒接，連通電話都沒回我，到底是怎麼了，我很擔心你！明天晚上我就要搭機去紐約了，我很想在見你一面，看到這封簡訊，一定要回電給我！一定．．．．．．。ＢＹ　許婷」　 
凌晨三點多，我看著手機。　 
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已經三十二通了，我還是沒接。　 
直到那封簡訊，被我看到為止．．．．．．。　 
我才知道，原來．．．．．．就是明天，許婷就要離開這塊土地了，到那個很遙遠的地方，到那個我看不到她的地方。　 
我很害怕，我害怕我看不到她怎麼辦，我聽不到她的聲音怎麼辦，好害怕．．．．．．好害怕。　 
手機再度想起，是許婷，那個左右我心情的許婷。　 
我不在猶豫，迫不及待的接起電話，只是電話那頭，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許婷．．．．．．。」　 
「你．．．．．．你．．．．．．終於接了．．．．．．。」　 
電話那頭的她，讓我聽到眼淚的聲音．．．．．．。　 
「妳在哪！？我去找妳。」　 
「我們到機場見好嗎！？我撘早上八點的飛機．．．．．．。」　 
我看了手錶，我們只剩下三個小時多的時間可以在一起。　 
掛斷電話後，我騎著機車，因為路上都沒有人，一路上我都保持８０的速度。　 
直到我到了機場，許婷一個人，站在那裡。　 
許婷並沒有看見我，因為她望著另一個方向。　 
我走向她．．．．．．風吹著她，把她的髮香吹向我，那個味道，沒變，和以前一模依樣，我努力的記下這個味道，希望永遠不會忘記。　 
「Nice to meet you！」　 
我還記得，這是我第一句和她說的話。　 
「晉凱，你來了。」　 
許婷她露出我很久沒有看到的笑容，我好想要在多看一秒，或許三個小時過後，我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　 
「妳冷嗎！？」　 
她搖搖頭，但是我卻仍然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我們認識多久了？」　 
「從國中到現在．．．．．．十年了。」　 
「十年耶．．．．．．，時間過的真是快。」　 
「別說這種感傷的話題嘛！不然我說個冷笑話給你聽吧！」　 
我笑著，點點頭，因為．．．．．．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這種感覺了。　 
「我問你喔．．．．．．有一隻烏鴉，牠從太陽飛到地球要一天，那牠要從地球飛到太陽要幾天呢？」　 
我想了想，抓抓頭，因該不是一天，因為答案不會那麼簡單．．．．．．。　 
「半天嗎！？」　 
「錯了！是兩天。」　 
「啊？為什麼？」　 
「因為太陽太刺眼了，所以烏鴉用一之翅膀遮住自己的眼睛。」　 
「呵呵呵．．．．．．。」　 
雖然很冷，但是我覺得很好笑，或許以後再也沒機會聽到許婷說的冷笑話了。　 
「你真捧場。」　 
「不，真的很好笑。」　 
許婷又笑了，感覺，真溫暖。　 
我們就這樣走著，說了好多話，雖然我一句都記不得了，但是那種感覺，記憶猶新。　 
我想要這樣一直走下去，時間也一直停著，我只怕再過一分鐘、一秒鐘，她就會離開我．．．．．．，雖然．．．．．．我不是她的，她不是我的。　 
「晉凱，我有點累了，可以躺一下嗎！？」　 
「嗯！」　 
我們坐在兩個人的長凳上，她的外套當枕頭，我的外套當被子。　 
她就這樣躺在我的腿上，一下子就睡著了，看得出來她很累．．．．．．。　 
我看著她，沒有想睡的意識，我看了看手錶，和許婷相處的時間剩下不到兩個小時了，除了怕，我還是怕。　 
所以我並沒有閉上眼睛，我連眨眼的時間都想省去，因為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看看眼前的這位女孩。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睡著，只是我突然聽到手機的鈴聲，才把許婷叫醒。　 
那個時候是六點半，響起的手機是許婷的。　 
「喂．．．．．．我到了．．．．．．嗯．．．．．．好．．．．．．。」　 
「是．．．．．．他打的？」　 
許婷點點頭，表情顯得還是點累。　 
「該走了？」　 
許婷又點點頭，我輕輕皺了眉頭，心中的懼怕，又浮上檯面。　 
我終於明白，那種面臨崩潰的感覺。　 
「我陪妳去找他吧！」　 
「嗯。」　 
許婷的聲音帶著一點沒精神，我和她並肩走在一起。　 
在機場的停車場，我看見了他，他看見了我們。　 
「你好，我是來送許婷的。」　 
他的臉上看起來帶有一絲不悅，雖然還是帶點微笑的跟我說謝謝。　 
「我們走吧！」　 
他牽起許婷的手往前走，許婷轉向看我，我也看著她。　 
「這麼快嗎？」　 
他轉向看著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八點的飛機，我們還要劃位，要提早一個小時到。」　 
他說完，頭也不回，就這樣一直走。　 
只是許婷不時的轉過頭看我，而我，則猶豫著，該不該跟去？　 
直到他們兩個，走進了機場的門口，我才決定跟去，因為．．．．．．我還是放不下。　 
但是我雖然進去了，遠看著他們在櫃檯劃位，我並沒有過去。　 
許婷還是不時往門口的方向看，我在人群裡面，也看著她。　 
直到她好像發現到我，我們兩個遙遠的直視著，那種感覺真的很痛。　 
然後許婷好像跟他說了一些話，就往我這裡跑過來。　 
「妳怎麼過來了？」　 
「我告訴他，他讓我過來的。」　 
突然的，我有種想要哭的情緒。　 
「到紐約，那裡很冷的，要多穿件衣服，三餐一定都要吃，尤其是早餐，在那裡我不能在陪你聊天了，有心事，寫信給我，我收到十封，我就會回十封，收到一百封，我就回一百封。」　 
我一點一點的交代給她，許婷摀著嘴，眼框已經含滿淚光。　 
「晉凱．．．．．．不要說了．．．．．．，你在那裡，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我搖著頭，「我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則是妳我很擔心妳。」　 
「我知道，在太平洋的這哩，還有你在關心著我。」　 
我還有好多話想要說，只是心像被阻塞了一樣，什麼都說不出。　 
「婷，該走了。」　 
他來了，一樣的牽起許婷的手，也一起把我對許婷的情感牽走。　 
他帶著許婷往安檢門走去，我看著背影，眼框熱了。　 
最終我還是跑了過去，我看著即將進入安檢門的許婷。　 
「許婷！我等妳回來！」　 
許婷一之手摀著嘴，另一之手則用力的和我揮別。　 
我沒有向她揮手，腦海裡一幕又一幕的畫面，就這樣刺傷著我。　 
歷歷在目的回憶，刺激了我的淚腺，看著許婷消失在安檢門的另一邊，眼淚終於不爭氣的落下。　 
我第一次感受到那種酸，心酸。　 
只是說什麼再也來不及了，十年的情感就這樣一下子被帶走，我真的負荷不來．．．．．．。　 
我一個人，走向機場門口，眼淚．．．．．．依然落著。　 
思緒早已空虛，因為哭而我抽動著身體。　 
就在出機場的同時，我的手機嗶嗶了兩聲，是收到簡訊的聲音。　 
〝不許哭〞　 
就三個字，出現在手機的銀幕上，眼淚的那道防線又再度潰堤。　 
突然的，背後熱熱的，一雙手抱住我，那種熟悉的感覺，就這樣湧上來。　 
我知道是她，因為我還沒忘掉，她那熟悉的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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